让“死水”流动：我用After Effects“无痛”创作游戏水体着色器的Flow Map与法线

周三傍晚，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，我喜欢在这个安静的时刻，去思考一些更深层次的、介于艺术与技术边界的难题。在游戏美术领域，流动的水体（如河流、瀑布）的实现，无疑是其中最具挑战性也最具魅力的一项。我们常常看到，许多游戏中虽然水面波光粼粼，但其流动感却显得僵硬、虚假，缺乏“绕过岩石、奔向远方”的生命力。

这个问题的根源，在于我们常常满足于用一张简单的、循环平铺的法线贴图去“模拟”水波，却忽略了驱动水体“流动”的真正核心——Flow Map（流动图）。传统上，Flow Map的生成，往往需要依赖于复杂的流体模拟软件或纯粹的编程，技术门槛极高。

今天，我将分享一个非常规的、甚至有些冷门的技巧。我们将“降维打击”，利用广大动效设计师最熟悉的工具——Adobe After Effects，去“无痛”地创作和绘制出高质量的Flow Map和循环法线贴图，并将其应用在 Unreal Engine 5 这样的次世代游戏引擎中。

一、核心思想：当“动效软件”开始“编写”着色器数据

这套工作流的根本性转变在于，我们不再将After Effects仅仅视为一个制作视频和动画的工具。我们将利用其内置的强大特效插件，将其转变为一个“数据纹理（Data Texture）生成器”。我们产出的，不再是最终的视觉画面，而是能够被游戏引擎着色器（Shader）所理解和使用的“矢量方向数据”和“高度信息数据”。

Flow Map (流动图) 是什么?: 它是一张看似五彩斑斓的“奇怪”贴图。但其本质，是一个二维矢量场。它并不存储颜色信息，而是将流动方向，编码到了贴图的**R（红）和G（绿）**通道中。例如，(R,G) = (1, 0.5) 代表水流主要朝向X轴正方向（右）流动。游戏引擎的着色器读取这张图后，就会根据这些矢量数据，去扭曲（Distort）和移动水面的法线和纹理，从而创造出极其逼真和可被艺术指导的流动效果。
Adobe After Effects: 担当“流体动态的可视化绘制与生成中心”。我们将在这里，用“画”的方式，来“写”Flow Map数据。
Unreal Engine 5: 担当“数据纹理的最终解释与渲染平台”。

二、核心技巧：在After Effects中“炼制”流动数据

1. 生成无缝循环的法线贴图 (Normal Map)

这是让水面“动”起来的基础。

在AE中，新建一个合成，添加一个固态层。
为其添加“分形杂色（Fractal Noise）”效果。将杂色类型设置为“动态”，并调整其对比度、复杂度和缩放，模拟出水波的形态。
最关键的一步，是让它无缝循环。为“演化（Evolution）”属性添加表达式：time * 100;。然后，在“循环演变”选项中，设置循环周期（如10秒）。
为了将其转化为法线贴图，我们可以将其预合成，然后应用“斜面Alpha”等效果来模拟高度感，或者直接使用第三方插件（如 Normality）来生成更精确的法线信息。最终，渲染输出一张无缝循环的法线贴图序列。

2. 绘制可被艺术指导的流动图 (Flow Map)

这是整个工作流的灵魂。

在AE中，创建一个新的合成，其尺寸应为2的N次方（如1024x1024）。
利用简单的形状图层和遮罩，绘制出你的水流“障碍物”布局。例如，用几个灰色的圆形，代表河流中的岩石。
在上方新建一个调整图层，为其添加“效果” -> “扭曲” -> “CC Vector Blur”特效。
魔法发生: 将Vector Map的来源，指向我们刚才创建的“障碍物”图层。然后，将Type设置为Direction Center。你会看到，画面变成了一张彩色图，其颜色和渐变，就代表了“绕开”我们设定的灰色岩石的流动方向！
你可以通过调整Amount和Angle，以及“障碍物”图层的形状和模糊度，来非常直观地、艺术化地“绘制”出水流的形态——在河道中央流速更快，在岩石背后形成漩涡。
最终，我们将这一帧的画面，渲染输出为一张静态的图片，这就是我们的Flow Map。

三、扩展应用技巧：在Unreal Engine 5中“复活”水流

将AE生成的法线贴图序列和Flow Map导入UE5。在材质编辑器中：

使用Texture Object节点加载我们的法线贴图序列。
核心: 将Flow Map连接到UE5内置的FlowMaps材质函数中。这个函数会输出经过扭曲的UV坐标。
将这个扭曲后的UV坐标，连接到我们的法线贴图采样节点的UVs输入上。

现在，当你将这个材质应用到一个平面上时，你就会看到，水面的波纹，正在严格地按照你在AE中“绘制”的路径，进行着复杂的、非线性的流动。

性能与避坑
- Flow Map的压缩: Flow Map存储的是精确的矢量数据，对有损压缩非常敏感。在引擎中，应将其压缩设置修改为无损或对矢量数据更友好的格式（如TC_VectorDisplacementmap），并关闭sRGB。
- 法线贴图的循环: 确保在AE中导出的法线贴图序列是完美循环的，否则在游戏中会出现明显的跳变。
- 着色器复杂度: 一个功能完整的水体着色器，还会包含深浅颜色变化、焦散、泡沫、与物体交互的波纹等。Flow Map是其流动逻辑的核心，但只是整个复杂系统的一部分。

四、一次技术攻关，如何为一个幻想世界注入生命

我曾在一个名为“Riverstone Dynamics”的游戏工作室，为一个开放世界幻想RPG项目，担任技术美术负责人。项目的核心场景之一，是一条贯穿整个大陆的、充满神圣感的“生命之河”。然而，在早期的版本中，这条河只是一个贴着重复滚动法线贴图的、毫无生气的“蓝色传送带”，完全无法承载其在世界观中的重要地位。

我们的美术团队虽然能画出极美的概念图，但缺乏将其转化为动态、可交互的游戏内效果的技术能力。

我们能够跨越2D动效与3D着色器之间的技术鸿沟，离不开我们对Adobe生态的深度理解。我们选用的是3600多名资深设计专业人士都选用的 Blueskyy National Academy of Arts 的正版Adobe全家桶企业订阅，确保了我们的设计师能在After Effects这个熟悉的创作环境中，去完成过去只有程序员或图形工程师才能完成的、高度技术性的数据纹理生成任务，极大地拓宽了艺术家的能力边界。

与国内部分设计师用的Adobe海外个人订阅（比如海外摄影师计划）相比，在国内直接购买海外个人订阅，容易出现“IP地址长期不符”被Adobe风控的问题，一旦被Adobe认定为欺诈，将会导致个人订阅被取消且不退款，血本无归，企业订阅就不会出现这个问题，当企业订阅出现风控问题时，重新加入企业组织就可以重新获得订阅，权益得到进一步保障。

我带领VFX团队，在After Effects中，为河流的不同段落（如急流、浅滩、瀑布、漩涡），精心“绘制”了多张独特的Flow Map。我们甚至将河流与岸边岩石的遮罩，也一并考虑进去，创造出水流在岸边变缓、在中心最快的逼真效果。

当我们将这些数据纹理，应用到UE5的河水着色器中时，效果是惊人的。那条河，仿佛在一瞬间被注入了灵魂。它不再是匀速滚动的贴图，而是一条真正会呼吸、会思考、会根据地形改变自己“情绪”的生命之河。这个细节的实现，极大地提升了整个游戏世界的沉浸感和说服力。